瑾一Diana

--相逢是缘,去留随君;

【柳沈】诗,酒,失眠夜宵与运动

---犹豫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写个柳沈,感谢太太@white fuckerrrrrrr 提供的梗,连着用了几条感觉自己找到了其中的有机联系。

---第一篇柳沈短篇,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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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歌打着哈欠翻了个身,对着窗户半睁开眼。时入深秋,夜空的色彩甚深而剔透,仿佛装在玻璃瓶中蓝色而浓稠的墨水,纯净而清澈。

仰望秋夜星空,毋论何时何地何人都是件雅事,当然,不包括他失眠的时候

——八点钟就早早熄灯,抱枕睡前故事轻音乐小夜曲轮番上阵慰问了几回,秒针走了七千二百下羊也数了不下千八百只,柳清歌感觉自己还是酝酿不出半点睡意。

对不起人民群众,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睡。柳清歌不无愧疚地想着。

若是他那位同居诗人师兄还在,估摸着早在床头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什么的诗篇给他念了大半本了吧。说来奇怪,已经入夜,他那位叫沈清秋的师兄却还没回来。

柳清歌和沈清秋同是G大的毕业生,两人合资在郊区租了间两房一厅的公寓。柳清歌平时在私人体育馆里做健身教练,从来都是一板一眼按照最健康的作息规律早睡早起,而诗人沈清秋一向奉行晚睡晚起原则,熬夜赶稿赶得厉害了还偶尔会选择一睡不起,非得柳清歌把一日三餐端到他房里侍候着才肯哼哼唧唧地爬下床。

头几个月柳清歌还曾苦下功夫致力于纠正沈清秋的生物钟,将沈清秋拖到自己房里逼着关灯睡觉,结果不超过两天沈清秋就哭爹喊娘地滚到自家床上反锁门蒙起头来补觉。

事后沈清秋一脸歉然地拍拍柳清歌的肩,愧疚表示:“柳师弟,咱俩以后还是各干各的、和平共处互不干涉,就当在一个人生活罢。我算想明白了,你我若要统一作息,其中一个还得先倒个美国时差。”

“....罢了。”同样被折腾得两日没睡过好觉的柳清歌撑着眼皮听完沈清秋一番话,二话没说也打着哈欠绕回房睡了一觉。

........

看星星看月亮时莫名其妙来了一通回忆杀的柳清歌发誓,他绝对没有想沈清秋没有想没有,他只是失眠失得空虚寂寞加之沈清秋今天晚上没回家表现得太反常而已。

他叹了口气,挣扎着下床决定去客厅开瓶酒给自己冷静下,下一刻却又站在酒柜的前愣了三秒。

酒柜的锁开着,放在柜子底层的那瓶白葡萄酒被挪到了中间,而且还空荡荡得一干二净,透过酒瓶可以直接看到后面碧蓝色的碎花墙纸。

???

 “不要给沈师弟喝酒。”这是他搬去和沈清秋同住前,前辈岳清源拉住他的手反复叮嘱的一句话。那时他看着前辈郑重的神情,配合地买了把锁把自己搬来的酒柜锁好,几年来沈清秋也很顺从地滴酒不沾唇,...

等等我为什么要沉溺过去?事不宜迟刻不容缓当务之急不是这个!

柳清歌悬崖勒马回过神,对着酒柜沉默。

沈清秋喝酒?

沈清秋喝他的酒?

那可是他托朋友从国外千辛万苦带来的百来美金一瓶的据说从著名庄园里出产的白葡萄酒。

沈清秋居然一喝就是大半瓶。

按常理推断,倘若一切安好就太对不住那大半瓶葡萄酒一千三百二十五只绵羊和七千二百下的秒针了。

柳清歌顺从本能反应默默地掏出手机打开新闻网站,翻了几页后欣慰地没有发现关于他师兄的任何消息。

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吧。就当是照顾师兄弟间的同门友谊。他一边自我催眠,一边无比熟练地输入了一个号码。

沈清秋接电话总是要拖拉到旋律第二遍重复才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为此他们起过几次不小的争执,最后一次时沈清秋苦口婆心地下了定论:“师兄这么做是为了师弟好,方便师弟你能更好地欣赏这段师兄我精心挑选了半小时的旋律,好好酝酿下和师兄通话时的心情。”一口一个师兄师弟噎得柳清歌接不上话。

.........作者你就这么喜欢倒叙?(不存在的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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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的电话却很快被接通,甚至隔了不到三秒,迅速得过分。

“喂?”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男子。

确定自己并未拨错号码的柳清歌:“哪位?”

那头也是一阵沉默,接着明显得激动了起来,“哎!那边的是这位的朋友吧?这位看样子喝得不少,眼下正躺在车后座上醉的不轻。实在是...”

尽管那头一言难尽地停顿了,柳清歌还是靠着话筒中时刻插进来的沈清秋慷慨激昂的醉话,自动脑补出一副完整的画面。

“这个...劳烦您千万过来接把手!他在计程车里躺着我真没法接别的客人。对了您是……”对方又歇了口气,似乎将手机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通话人的姓名,试探道:“柳聚聚?”

柳清歌:“........我是。”

报了个地址,让司机直接把醉成一尊佛还不忘妙语连珠的沈清秋托运到他们合居房子的楼下。

“柳、聚聚!”结果眼尖的小哥老远就激动得语无伦次,十米开外就摇下车窗指手画脚地招呼他过来。

……柳清歌很想拒绝接受这个问候。“我不是....算了我是.....”

一把拉开车门,把沈清秋半拖半抱地拉出了车厢。期间沈清秋一直慷慨激昂指天画地地高谈阔论仿佛临刑前英勇的好汉。

只不过..醉酒以后胡言乱语的见过、安静酣眠的见过、引吭高歌的见过、但是除了那位青莲居士,还真没听说过谁家的醉酒以后会吟诗的。

小哥适时地插入解说:“哥们喝得不少,一路上把小学到高中的必背课文都背了一遍。”欲止又言地瞟了沈清秋一眼,补充道:“......边哭边背。”

..........

是了,柳清歌记起来。沈清秋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喜欢半夜吟诗。柳清歌刚搬进去的头几个月,半夜总要被沈清秋房里传来的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的吟诵吵醒。沈清秋对此还振振有词,说写诗就在于一个氛围,吟诗为的就是造个气氛。

无奈以沈清秋的品性,越写不出来他越要念诗,越念他越写不出来。半年下俩诗没写几页,倒是给他练出一副好嗓子。

去年柳清歌的一位叫杨一玄的小师弟被爹娘送来暂住一段时间,沈清秋自告奋勇要哄小孩子睡觉,半夜三更跑去柳清歌的房间,一个用来催眠的睡前故事被他念得字正腔圆一唱三叹,南腔北调铿锵有力。

第二晚杨小师弟就带着两个黑眼圈自觉滚到客厅沙发早早睡了。

小哥靠着车门,一边感恩戴德地看着他将沈清秋拖出车厢一边没话找话:“您的名字真是不错,挺上口还容易记。”

......是、说的极是,只是劳烦你能不能别三句话不离口地为它正名?

目送小哥开着的士一路绝尘而去,柳清歌回过头来思索该如何把沈清秋拖回房间。

沈清秋喝了不少,方才在车里闷着闹得厉害,被提出来后给夜风一吹倒是消停了,安安静静将头埋进柳清歌怀里,仿佛一只将头埋入沙砾中的鸵鸟。

柳清歌叹了口气,紧了紧他的外衣。“回去?”

“不!”沈清秋拽住他的袖口不松开。

柳清歌低下头看他:“怎的?”

“饿...”怀里那个不知死活的,有气无力地拖长了声音。

“回去喝粥?”不然...再纡尊降贵给他下碗面?

“哼。”显然不大乐意。

输了输了....柳清歌没怎么学过哄人,无奈同他继续商量:“那去吃宵夜?”

“好!”果真是饿坏了,连多说几个字的力气都要节省。

门口有家酸菜鱼馆生意挺火爆,但时值深夜,里面只有寥寥几对情侣。柳清歌选了个安静的位置,喊过服务员叫了半斤酸菜鱼两碗素面。沈清秋醉里还算有些理性,左看右看见没人注意,自觉滚到长椅上躺着,姿势成了个歪歪扭扭的一字。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柳清歌当然不能容忍此等不雅的行为,何况沈清秋身上还穿着G大的衬衫,给人看见成何体统?

于是他就往沈清秋身上披了件外套。

摸了摸桌上的茶水,还是温的,用来解酒正适合。把沈清秋半哄半抱起来灌了两杯茶,看他呼吸有些急,又帮忙将他衬衫最上面那颗纽扣松了松,将鱼汤舀进面碗里泡着,多盛了些酸菜推给对面那位,自己坐下来专心对付碗里的半个鱼头。

有句常言道“酒后吐真言”,柳清歌正握着筷子专注思考怎样把鱼眼睛挖出来,对面沈清秋忽然理了理半敞不敞的领口,“柳师弟啊。”

一对晶亮的眼望着他,眼底仿佛漾着月光入水的粼粼波光,“你有喜欢的人没有?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接不上话,无奈沈清秋的话题一个比一个越高深,喝了口汤,断断续续又道:“倘若真心倾慕....如何方能让人晓得自己的心意?”

他仍是不说话,半天总算听出那么一点头绪。“你醉酒就是为了这个缘故?”

“借酒浇愁?”莫名有些气恼,又觉得好笑,“谁值得你这样?”

“这个人,你却也认识。”沈清秋好歹做了几年诗人,说话总爱留些玄虚,醉后更是吞吞吐吐地,三言两语总要留下些柳清歌不大爱听、又琢磨不透的话。

吃完面,回到家,各回各房。柳清歌沾了一身风尘不好意思就这样邋遢地躺下,进浴室重新洗漱了一通,喷头里的水冰冷彻骨浇了个满头。

其实他早猜到沈清秋倾心的其实是洛冰河。大学一年级辍学后自起一派的洛冰河,年纪轻轻就锋芒毕露,在同龄人中占尽风头。在校时沈清秋曾做过洛冰河的辅导员,一年里对他嘘寒问暖,对他的事一向很是上心。

其实他做个明眼人,也早看得清楚,洛冰河心里只挂念着一个沈清秋。

方才在餐馆里谈到后来,眼见沈清秋的意味越来越凄婉悲凉,他一筷子狠狠地将鱼头剁了下来,“喜欢就去说出来,好过半夜在这里伤情。”

对面依旧不依不饶:“你要我怎样说?”

柳清歌耐心被磨得可以,咬牙切齿地提醒:“你是诗人。”

怎样说?写几行最擅长不过的小诗送过去,再大不了就上门,直截了当地说句痛快话,一切自然分明。何苦拉着不相干的人,吟一晚的长短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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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好从卫生间里出来,看沈清秋房里亮堂着,估摸还在费尽心思地写几句文绉绉的诗,想要同洛冰河表明心意。

看看时辰,诗大概写了几首。

酒,大概也醒的差不多了罢。

只不过与他无关罢了。

其实,也还有一点干系。毕竟沈清秋今晚,还是从他这里捞得了一瓶葡萄酒,一碗鱼汤,几筷子素面,也亏得他提点,才幡然醒悟要同洛冰河明心。他对他的情,好歹也算有些贡献。

今夜,怕是又不得安睡。

打了个呵欠开了门,在黑暗里摸索到床边坐下,掀起被子,感觉有什么物什落在身侧,轻飘飘的不大好辨认。打开灯看见一张碧色的纸笺,是从本子上撕下来的,上面是几行熟悉的小字。


我想写诗

写月

写风

写夜的相思

 

写你

写不出

 ........

手机铃声适时地划破沉默,上面显示的是不知默念了多少遍的名字。没响几秒就急匆匆地接通,却又不敢说话,只对着空气静默,静得可以听到自己清晰而急促的呼吸。

许久,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明媚如四月初的暖阳,“方才在楼下你给我的建议甚好,我这就照做了。”

“......”

声音里那人似乎蹙着眉,苦恼思索:“诗我也写了,话也痛快地说了。你说,我将得到怎样一个答案?”

“......”

那头终于忍不住,轻声笑起来:“我在你门前站了这大半天,不打算让我进来吗,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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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步踉跄至门前拉开门,那人弯着唇角倚在墙边望他:“晚上好啊柳师弟,还是睡不着吗?”笑吟吟到他身前站定, 打了个哆嗦:“天又降温了,晚上还怪冷的。”

“很冷吗?”

他总算缓过神来,上前一步揽住那人,低头顺势亲了亲那人茫然的眼睛:“不如来做些运动,如何?”

“???!!”

事后只剩下一口气吊着的沈清秋一再强调他们只是一起爬了爬巫山、沾了沾云雨。

不过,的确是一项有益于身心健康、涉及一定体力与技巧的夜间暖身双人运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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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诗改编自朱生豪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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